林儿迭声道：“吃得惯吃得惯，还要请女公子为我们推荐汉中的佳肴呢。”
令晖笑道：“檀小姑真是爽快人。我们汉中土地贫瘠，不似关东那般物产*盛，所以待客无非就是一个‘饼’字。我们有蒸饼、汤饼、shui饼、hu饼，还有辟恶饼，满满一桌子，全是饼。”
说话时，就有下人端上桌来数个大盘子。众人抬*细看，果然满桌子摆着的，全是各式各样的饼。林儿不禁啧啧称奇：“这可真是一桌饼宴啊。”
令晖掩嘴一笑，便夹一个饼给林儿，道：“快尝尝看这个。”
林儿咬了一口那饼，其中竟是咸甜口味，林儿连声道：“好吃好吃，这里面是什么呀？”
令晖道：“此饼有个俗名叫‘石虎饼’，乃是当年羯hu皇帝石虎的最
。饼中夹了gan枣、hu桃等多种馅料，吃着香甜可口，最有特*。”
说话时，众人又纷纷品尝其它各*饼，虽然都是饼，却每个都不相同。
檀羽转*笑问兰英道：“英姊，都xue会了吗？”兰英瞅了他一*，叹道：“这么多种类，记都记不全，怎么xue？”
令晖微笑道：“看起来虽然复杂，却也有规律可循。长安有位程季程老fu子，一sheng酷吃饼，他有一首诗写道：‘仲秋御景，离蝉*静，燮燮晓风，凄凄夜冷。臣当此景，唯能说饼。’人家问他，这饼怎么zuo才能好吃呀，他回答说：‘安定噎鸠之麦，洛阳董德之磨，河东长若之葱，陇西舐背之犊，抱罕赤髓之羊，张掖北门之豉。然以银屑，煎以金铫。*庭负霜之桔，仇池连蒂之椒，*以济北之盐，锉以新*之*。细如华山之玉屑，bai如梁甫之银泥。既闻香而口闷，亦见*而心*。’你们说，这是对饼有多呀。”
说着令晖自己“格格”笑了起来，引发诸人都忍不住哄堂大笑。
笑毕，令晖又道：“燕赵之地的饭食自有其特点，如若有机会，还想请韩小姑显*一下手艺呢。小女苦于*脚不便，这一sheng恐是没机会去燕赵的。”
陶贞宝忙道：“女公子说哪里话。我师姊就会医术，何不让她给你看看？实在不行，你就坐到我们的行屋之上，那车又大又舒服，我一挥鞭，赵郡就到了。”
他一边说，林儿一边用*神盯他，陶贞宝却半点反应也无，只是自顾自地献殷勤。林儿心道：“这厮今天反了！”
谁知令晖仍以微笑拒绝道：“小女自小就不能起身行走，早已习惯这样的sheng活。真让我站起来，我倒不自在了。陶公子的mei意小女心领了。”
谁知陶贞宝仍不*心，又道：“那就让綦毋兄给你打造一个行椅，这样也方便一些。”说着他转*看了看綦毋。
林儿忍不住笑骂道：“师di，你一会儿叫这个一会儿叫那个，你自己打算zuo点啥呢？”陶贞宝道：“女公子愿意的话，我zuo什么都行啊。只是我这人也没啥本事……”一边说他一边默默地低下了*。林儿感觉自己失言了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，气氛一时尴尬。
檀羽见状忙出来打圆场道，转移话题道：“我观女公子乃是大家闺秀，为何却招惹上了寺中沙门？今天搅*那个真长法师，究竟为何而来？”
令晖黯然道：“不瞒檀公子，小女的阿兄鲍照是在圣shui院的邸舍zuo贾人，而那真长法师是紫柏山张良庙的di子。张良庙与圣shui院是宿敌，真长前来搅*，也不奇怪。”
“宿敌？”
“唉，还不都是钱银惹的祸。如今的寺院僧众皆是商贾，谁家邸舍的货物卖得好，谁就是一方之霸。可这汉中地方小、人口不zu，哪里rong得下圣shui院、张良庙两座大的佛寺。况且岐州的阿育王寺也要在汉中分一口食，几方的*错对战在所难免。”
檀羽闻言，无奈地点点*。
的确，他在定襄时，便见识了佛寺在地方上的影响。自五hu*华以来，儒xue势微，世人不再如汉晋之时那般鄙夷商贾。而佛教东传，寺院规模不断扩大，僧人又不用*税、不服役，寺院便成了一个有钱、有地、有人的庞然大物，规模甚至盖过了各地的世家望族。寺院大多设有经商的邸舍、也就是百货行，就像定襄永宁寺的邸舍贩卖香皂一样。通过租地、借贷、贩卖等手段，寺院牢牢掌握着地方的资财，也成了当地的土霸王。
此时令晖续道：“檀公子可能不知道，这几年邸舍的变化很大，听说最近有几个人还在谋划着开一家典质行，将寺中钱粮出贷给质押人。这典质行要是开起来，对传统邸舍又将有很大冲击。家兄说，如今买卖真是越发难zuo了，过两年就去云雾村养老算了。”
林儿问道：“云雾村就是刚才那个bai村长说的云雾村吗？”
令晖道：“是啊。云雾村其实就是一个工匠们的集中地，是由阿育王寺和药王坛的住持郑修法师提议，家兄和几个相*的叔伯出钱建造。附近的工匠们都可以在其中zuo活，成品卖到长安或汉中等地的邸舍。郑师说，只要有了药王坛的支持，云雾村就能成为人人都能有作为的地方。这里面只有欢笑与幸福，没有悲伤与痛苦，那是人们梦想中的极乐之地。”
林儿满心向往地道：“哇，好想去见识一下。”
令晖道：“檀小姑有兴趣，改天小女陪你去就是。”
正说着，下人忽然进来禀报：“公子，紫柏山张良庙的昙无谶大和尚传来一封书信到府中，说他明
